“天不生仲尼,万古如长夜”。孔子来了,给华夏大地带来了文明之光。或许正因如此,后人读《论语》,常常把孔子神化、圣化,以为孔子说的一定有道理,并且是大道理。于是读《论语》仿佛成了门槛很高的一件事情。然而,知人是知言的前提,每个人都是丰富多面的,圣人也是。孔子首先是一个普通人,他也有常人的各种情感,也会有常人的缺点,所以当我们先暂时剥去孔子圣人的光环,以一颗平常心来看待孔子,很多事情就容易理解了,这也正是“去圣乃得真孔子”。
礼乐遗民——傲鹜复古的你
高二12班 徐奕霄
凤鸟未至,黄河未图,维北有斗,皞渺的星瀚未瞑,镐酆和洛邑却早已化作了青铜的眼泪,絙瑟一片王朝的喘噏。你的长叹与长恨与礼乐一起,被齐王的旌孑,秦伯的长弓,卷成了阆风,拂赤县千年。仲尼啊,仲尼,你可知你被儒生们神化又圣化,仲尼啊,仲尼,你安知你死后千年的华夏丹青都成了为你而鼓的挽歌?仲尼啊,仲尼……仲尼,你本是殷人之裔,却生于周鲁,自幼丧父,家境清寒的你看透了太多礼崩乐坏下的弱肉强食,血与火焰,“君子多乎哉?不多也!”正是因为生于草芥之中,故更仰慕圣贤之治;礼乐雅澹令人忘归,秩定序和使民安愉,你本是渴望生活于融融之颂,杲杲之音下的文艺青年与运动酷客,邀琴鼓瑟,纵骧骋车,何不是你帅气的背影?然,曲高和寡,在这纷乱的春秋,痴妄的众人只知争权夺利,无人聆听礼乐的箴言,更无人欣赏你的才华,“苟有用我者,期而已可也,三年有成”你独怀经世治国的龟玉石,却如锦衣夜行,黯然尚炯“能以礼为国乎?何有?不能以礼为国如礼何?”你倔强地呐喊着,周游列国大声疾呼“道千乘之国,敬事而信,节用而爱人,使民以时”而十之有四的多舛游讲,却终归为你一声长叹“莫知我夫也!”仲尼,你颠沛半生,志于道,据于德,依于礼,游于艺,却不料成为了春秋时代的超级巨星,夫子名声满天下,虽未为帝王之师,尝有诸侯恭请而问之,你常抱怨无人知你,但却“笃信好学,守死善道,危邦不入,乱邦不居”,曲高和寡并不只因众人的痴愚,也因你的傲然,“礼之用,和为贵,先王之道斯美”你何尝不曾书生意气,你一心只存“郁郁乎文哉”的周朝,所仰望巍巍乎,荡荡乎的尧君,你,不愿低下高贵的头颅,峨冠博带岂于庸夫俗子同朝而作?“君子之仕,行其义也”然,或许正这所谓的天真于倔强,成就了你在乱世之中仍坚守执灯理性之光的伟大。仲尼啊,仲尼,你用一生于守护礼乐的余烬,你用德学铸就傲鹜德名节。
不被世俗改变的你
高二9班 尹艺霖
没有一个时代不再讨论研究着孔子,就仿佛是一个人印证了这句话“死去何所道,托体同山阿。”政客们不理解孔子,情有可原,那他的同行总该理解吧,并没有!要问春秋战国时代,最流行的事情是什么?答:怼孔子。在这个“嘴炮”大队中,就不乏他的门徒和同行。比如墨子,这位“科学怪人”本是儒家的弟子,但越学越觉得不对口味,搞那些繁缛礼节简直就是浪费钱财,浪费生命呀。于是他干脆自理门户,成立墨门。这一独立不要紧,形成了“天下学说,非儒既墨”的局面。再比如庄子,这位“傲娇狂士”平生有两大爱好,第一是和施惠放嘴炮,第二是写文章骂孔子。《史记》中说,庄子作文“以诋訿孔子之徒,以明老子之术。”儒道相争延续千年,从两者诞生的那一刻,就注定了这个局面。再比如韩非子,这个“法家祖师爷”隔着二百多年也在嘲笑孔子的行为。孔子因为推崇孝道,却推荐因孝敬父亲而逃离战争的人,真的正确吗?孝与忠,家与国,孰重孰轻?信仰不同,答案也就不同,这真是一个难以抉择的话题。孔子被这么多人吐槽,其实很也正常,因为那个时代本身就是一个允许吐槽的时代。中国君权社会有了奇怪的定律,乱世的巅峰,就是开放的巅峰。治世的巅峰,就是专制的巅峰。春秋时代,诸侯并起,列国纷争,因此造就了一个“百家争鸣”的适合知识分子生存的黄金时代。如果全天下都是一个思想,都说一种声音,那也预示着专制的到来。开放与治世如何才能共存呢?古往今来无数仁人志士,也都在探寻着这个答案。然而,不单单大家们在吐槽孔子,普通老百姓也在吐槽孔子。孔子在寻找渡口,便去问两个农夫。长沮和桀溺,是两个隐士,一对好朋友,在并肩种田,孔子经过那里,不知是有意或无意的,叫子路去问路,问过江的路口,长沮就先反问子路,“你替他赶车的那个老头子是谁?”这是明知故问。子路说:“坐在车上的是我的老师啊!鼎鼎大名的孔丘。”长沮说:“就是鲁国的那个孔丘?”子路说:“是啊!就是他。”长沮说:“既然是孔丘,他当然知道该怎么走,还要来向我们问路吗?”他这话答得很妙,子路问的是车子应该走向哪里的路。长沮答的不是车子走的路,是人生之路,长沮的意思是说这个周游列国、到处还要传道的孔子,他现在“路”都不晓得走。孔子虽不知道渡口的方向,但却知道这个时代的方向。孔子这样坚持究竟值不值得?他究竟是怀才不遇的人才,还是空有理想的书生。如果真给孔子一个机会,让他治理一个国家,他会实现自己的理想吗?历史不能假设,结果不得而知。但我们能根据孔子之前的政绩,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。 孔子当仓库管理员的时候,能做到准确公平。管理牲畜的时候,又能让畜牧繁盛。虽然官职很小,但他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情。他出任中都宰的时候,一年之内大有成效,很多官员都来取经。后来他又当了建设部部长,司法部部长,由于工作出色,直接升职为代理宰相。仅仅三个月,就将鲁国治理的路不拾遗,男女遵礼,百姓官员,各有所得。从中我们可以得知,孔子不是个空谈家,而是个实干家。不是历史的倒退者,而是时空的开拓者。只可惜现实给他实干的机会并不多了,他的前进的步伐也只能在自己理想中进行了。还好,他一直没有忘却自己的初衷。孔子在周游列国的途中,经常在大树下和弟子们演练礼仪。虽然此时他已经是个暮年的老者,但在我眼中和当年那位在家中演练礼仪的年青人毫无差别。孔子离开鲁国去各国游历,前后共经历十四年。这十四年间,他虽然没改变了这个世界,但起码他没被这个世界所改变。
“上帝明目张胆地不公平,凡人就该保持偏执的权力。”一一摘自《橘生淮南》孔子这一生,精彩却又布满坎坷。无论是清贫漂泊的童年,还是风餐露宿的晚年,似乎都不那么尽如人意。更不用提他学识不受重视,志向难酬一事。孔子后半生周游列国,向各国统治者传播自己“克己复礼”的思想。照当时社会现状来看,社会动荡,阶层混乱,尤其是《论语》中所言:“孔子谓季氏:“八侑舞于庭,是可忍,孰不可忍?””意思是说:季孙氏作为鲁国的权臣,却用天子才能用的八侑在庭院中奏乐舞蹈;而孔子对此的看法则是:这样的事都能狠心做出来,还有什么事不能狠心做出来呢?可见,孔子心中“僭越”是不能容忍的。孔子一生主张“克己复礼”,此“礼”即为周礼。周朝时便有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”之说,此言论已显示出周朝时君主集权极高,而同时期奉行的分封制更是以血缘关系的亲疏进行层层分封,周朝社会等级的森严可见一斑。孔子却固执的维护周礼,维护封建统治。孔子有关“克己复礼”的言论不少,却一直不被各国国君采用,孔子如此维护,为什么不得重用?联系孔子生活的时代来看,当时天下大乱,社会极不安稳,所以并没有一个稳定的社会环境来支持孔子的学说,他的思想有些超前。就鲁国而言,权分三家,孔子的思想在维护封建统治者利益的同时也触及了真正“掌权人”的利益。孔子不去联系当时的社会历史条件,执拗于自己的想法。执着,但不切实际。孔子执着于“礼乐”,可以理解,凡人没有“上帝视角”,又怎么要求作为凡人的孔子看事要全面呢?孔子生活坎坷,自然会渴望一个秩序严明的世界。若是孔子可以转变一下自己的想法,转向攻克各个国家背后真正的“统治者”,中国的历史会不会就此改变?孔子未看到“幕后之主”的利益,自然无法提出真正契合两千多年前社会的学说。如果他不那么固执稍微变通,或许事情会更加简单些吧。孔子一生热衷于游说他人接受自己的思想,这一过程同样也可以视作孔子被他人劝说改变自己想法的过程,令人遗憾的是,孔子始终不为所动。孔子一生,几乎都在为天下太平、达于治世而东奔西走,希望能够推行仁道。到了晚年,孔子还在四处奔波,连跟着他鞍前马后的子路也说:“道之不行,已知之矣。”就算这样,孔子仍然百折不挠地要实践他的主张,弟子子路亦学到了老师的“知其不可而为之”的精神。孔子固执,更是偏执,而且这是一种近乎到不近人情的偏执。颜回死,颜父请求孔子把车卖了为其做椁,孔子却说自己的儿子死时也只有棺而没有椁。背后的原因令人惊讶:孔子做过大夫,是不能步行的。仅因孔子尊礼,便做出这些冷血的行为来。颜回暂且不谈,就孔子自己的儿子,也没能得到父亲的一点“恻隐之心”。孔子为人,始终坚守自我,是坚持原则,也是偏执。
戏谑的你
高二12班 刘泽熙
自打小就听老一辈人说起孔子各种各样的事迹,有的甚至成为了神话传说了。但,孔子真的是自带主角光环吗?我看未必。言多必失,何况是靠说话就出书的人,尤其不三思而好开玩笑的性格。《论语·阳货》中记载:子之武城,闻弦歌之声.夫子莞尔而笑,曰:“割鸡焉用牛刀。”孔子到了鲁国的一个小邑武城,他的学生子游,名叫言偃,当时在武城做官。孔子听到了弹琴唱歌的声音,他微笑着说:“杀鸡何必要用杀牛的刀呢?”意思是说,治理这样一个小地方,用不着施行礼乐教育。想不到子游却回答说:“从前我听到老师您说过:‘君子学习了礼乐,就会爱人,小人学习了礼乐,就好使唤了。’”孔子听了便说:“学生们,言偃的话是对的,我刚才的话只是和他开个玩笑罢了。”戏谑而说大话的讪讪之情溢于言表,真不好意思呀。戏谑本来是一种开心的调侃,孔子只有与老友的戏谑才能享受真我的性情。孔子之故人曰原壤,其母死,夫子助之沐椁。原壤登木曰:“久矣予之不托于音也。”歌曰:“狸首之斑然,执女手之卷然。”夫子为弗闻也者而过之。从者曰,“子未可以已乎?”夫子曰:“丘闻之,亲者毋失其为亲也,故者毋失其为故也。”孔子的老友原壤,鲁国人,老庄派。他的母亲去世了,孔子帮他清洗棺木。原壤噔噔地敲击着棺木道:“我很久未唱歌抒怀了。”唱道:“斑白的狸猫之首,牵着你柔软的手。”(惠施老婆死时,他也唱歌,祖传吗?)孔子装作没听见而走开。随从的人问:“先生不可以使他停止(唱)吗?”孔子道:“据我所知,未失去的亲人才是亲人,未失去的老相识才是老相识。”就这样一位狐朋狗友,孔子也不失时机的戏谑一把。《论语·宪问》载,原壤夷俟。子曰:幼而不孙弟,长而无述焉,老而不死,是为贼。以杖叩其胫。有一次,孔子去看原壤,他叉开双腿坐着等待孔子。孔子骂他说:“年幼的时候,你不讲孝悌,长大了又没有什么可说的成就,你这个老不死的,真是个浪荡子。”说着,用手杖敲他的小腿。与老友说话的口无遮掩率真之极,好听。即便遇见他不喜欢的人,孔子一样戏谑对待。孺悲欲见孔子,孔子辞。以疾将命者出户,取瑟而歌,使之闻之。鲁哀公派孺悲问礼孔子,孔子托病不见。传话的人门还没关,他便取瑟弹唱,故意让孺悲听见。我在家,还很高兴的唱歌,就是不想见你。不带这样戏弄人的。戏谑的孔子可爱极了,实在是个老顽童。